沈宏非先生說過一段話,原文我忘記了,但大概意思記得,是說男人拿下女人要比女人拿下男人難多了。沈的論證大致是這樣的,男人要拿下女人,得給她買禮物,帶她去吃飯,還得哄她,給她制造浪漫和驚喜,到最後,這個女人還不一定樂意;而女人拿下男人則相對容易,只要衣服一脫,就差不多了。
當時看沈先生的這段話,不禁啞然失笑。我想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對拿下的理解不同吧?對於男人來說,也許拿下一個女人,就是和她上床,但對於女人來說,僅僅是把一個男人拿到床上,又有什麼意思呢?
大多數已婚婦女都成功地把一個男人拿到了床上,但是,卻不是所有的婚姻都能白頭到老善始善終。曾經的深情恍如隔世,紅顏未老恩先絕的例子不勝枚舉。對於女人來說,如果不指望一個男人能愛她一輩子,那麼又何苦非要嫁給他呢?也許很多女人會說,我並不指望他能愛我一輩子,我只要他愛過我,不愛我的時候放手就好。這樣說的女人,如果不是涉世未深,就是滄海桑田都已經過。但多數女人,並不喜歡在青春的時候愛上一個男人,人到中年的時候,與這個男人吻別。那樣情節編到電影裡,賺的是觀眾的眼淚,但發生到我們身上,掉的每一滴眼淚可都是自己的了。
很早的時候讀過一部蓬皮杜夫人回憶錄,她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情人。在她的回憶錄中,她坦率地寫到自己所經歷的多次情感危機——因為圍繞在國王身邊的男人都想把最美的女人送給國王以取悅國王,而國王本人也很容易陷入愛河。蓬皮杜夫人對此倍感焦慮,她感慨自己的一生必須不停地拼搏無法停歇,直到一位宮廷女官勸慰她:無論國王多麼喜歡新鮮的女人,但他已經習慣了你這裡的樓梯,他喜歡在你這裡上上下下。那一刻,蓬皮杜夫人感到釋然——你可能比我年輕比我漂亮還為國王生下了後代,但我卻是國王的習慣。
蓬皮杜夫人自1745年開始成為路易十五的情婦,這段感情一直維持到1764年她去世,她的聰明之處在於她並不把目光完全盯牢國王——她興建了埃弗勒宮,即今日的法國總統府愛麗舍宮,資助出版了《百科全書》。在她的關心下,法國的文學藝術空前繁榮,伏爾泰的著名悲劇《唐克雷蒂》就是獻給她的。她一方面使自己成為國王的習慣,另一方面她不停地在做這做那,不動聲色地吸引著國王的注意力,那些《百科全書》、《唐克雷蒂》、愛麗舍宮至少給她打開了另一扇窗子,以使她不致因整天想著她的那些情感危機,而變成一個焦躁變態喜怒無常的女人。
我常常建議那些情感備受折磨的已婚女人去讀讀蓬皮杜夫人回憶錄——不是說不要去責怪男人移情別戀,而是說既然你已經遇到這樣的男人,而你又割舍不掉,那麼你只好向蓬皮杜夫人學習,情場如戰場,將軍百戰死,壯士十年歸。當然話說回來,假如你該做的都做了,但你的那個男人卻不如路易十五那樣念舊,那麼你不是還給自己留了一片天地嗎?在那片天地裡不是還有《百科全書》、《唐克雷蒂》、愛麗舍宮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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